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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問答 2021-05-14 10:38 1385
顧村言,男,70年代人,現供職于江蘇一媒體,少喜書畫,長大后卻日日與文字為伍,于是工作讀書之余,閑則舞文弄墨,發表了一些,卻提不上口,更多的卻只是寂寞地寫著——只因樂在其中皮紋紙封面。
故里食物之一:螺螄
螺螄于我的童年而言,除了吃以外,兼含詩意的美與一種凄美,這全是因為傳說皮紋紙封面。
一則關于螺螄姑娘的,說的是一個老實的種田郎在水邊拾到一碩大美麗的螺螄,便在家中以水缸供養之,誰知后來自田中歸來,家中飯菜卻齊齊整整,如此約有數日之久,種田郎思來想去,實在想不出所以然,一天便早早收工,悄悄來到自家的茅屋邊,從門縫外窺視,卻見一絕色女子自水缸中的螺螄殼中緩緩而起后,便徑直來到灶間動手做飯做菜,種田郎于是推門而入,搶過螺殼,求那螺螄姑娘與之成婚,姑娘含羞自是允了,由此家中豐衣足食,螺螄姑娘生后一子,孩子頑皮,偶然翻出螺螄殼來,被種田郎發現了,于是戲道:“丁丁丁,你媽是個螺螄精!當當當,這是你媽的螺螄殼!”卻被外出歸來的螺螄姑娘撞個正著,紅著臉的螺螄姑娘當即跳入螺殼,遂無影無蹤皮紋紙封面。種田郎悔恨交加,每日里形單影只,去河邊看水流湯湯,卻再不見了溫柔的螺螄妻。
另一則傳說則有些怕人,并不是故事,說的是在河中溺水而亡的冤魂,第一件事就是被逼著拾螺螄——這倒不麻煩,麻煩的是用來裝螺螄的是個無底筐,換句話說,也就是揀了多少就會漏多少,若揀不滿一籮筐,是永遠不會超生的,這實在是一件很怕人的事兒,兒時想想那些冤魂每日悶在黑漆漆的水下提著個無底的籮筐揀拾螺螄,有一瞬間,總覺得悶得慌慌的皮紋紙封面。
這些傳說并沒有影響我兒時對螺螄的摯愛,那種小小的螺螄爆炒之后實在是一種美味皮紋紙封面。螺螄大概在清明前后就開始吃了,據說和吃馬蘭頭一樣是可以明目的,那個時候螺螄基本上無籽,用青蔥頭噴酒爆炒,放少許紅椒絲,滋味實在好極。事實上,螺螄在水鄉實在是提不上口的低劣菜肴(去年在西安吃飯,一家飯店的螺螄價格竟比魚類還高出許多,不禁失笑。)我們那水河交錯,凡有水處必有螺螄,若是家中菜少了,用一種自制的被稱做耥網子的家伙(也就是長竹篙頂頭裝一小網),隨便到一處河邊,沿河岸順推下去,只搗鼓那么幾下,河中幾縷泥煙彌漫后,提上網子倒在岸上,除去一些極少的小魚小蝦,大多的便是螺螄,有的一網下去便有一臉盆之多,只幾網,便足夠一家人吃上好些天了。有的人家沒有這種專用的網子,便用一只鐵籃子,以長繩扣著,拋入水中,待沉入水底再往上拖,若巧的話,有時能拖到一籃螺螄,只在清水中洗去泥漿,回去養幾天即可剪著炒食了。
螺螄烹調前,要用清水反復洗凈,并用洗帚去除表面污物,再用清水漂養皮紋紙封面。每天換幾次水,養二、三天后直至螺螄體內的泥沙、糞便全部排凈為止。然后剪去螺尾洗凈后烹炒——多數以起油鍋快速加熱爆炒為主,家鄉多以蔥頭椒絲爆炒,噴酒加糖,再倒上少許紅醬油,后加寬湯,湯一開即出鍋,這種做法比較清淡,著力突出螺螄自身的鮮味,不僅螺螄好吃,湯也鮮美異常,兒時用這種螺螄湯泡飯,飯量常常不知不覺地就大增。揚州南京等地炒螺螄時多加以五香八角,加糖,湯極少,成粘綢狀,這種螺螄大多極入味,鮮味濃烈,街頭大排檔多是這種做法,夏夜時,約二三好友著短褲背心,于習習晚風中大喝生啤,大啖螺螄龍蝦,暢談人生如意或不如意處,實在是一大快事。
大多人吃螺螄,是少不得針、牙簽之類的物件的,因為要挑出來,而對我來說,這些卻從來是吃螺螄的多余之物,只用一雙筷子,便將那螺螄肉吸吃得清清爽爽,手根本不需碰那螺螄——這也算是自稱水鄉人吃方面的一項絕技了皮紋紙封面。
故里食物之二:蜆子
蜆子在我們那現在已很少見了,但在兒時,蜆子和螺螄一樣,都是作為水鄉人吃方面的一種愛物而存在的,仿佛那就是天生的吃物,且怎么著也吃不完皮紋紙封面。
蜆子為心形,極小,最大的也不過大拇指甲大小,小的只有瓜子大小皮紋紙封面。蜆子肉極鮮嫩,剝了殼的蜆子肉炒韭菜實在是水鄉的至味。
蜆子不象螺螄,在任何一個河岸處都可以撈得不少,蜆子大多在河中心,且大多成群,因此,撈蜆子要用專門的船只才行皮紋紙封面。據說家鄉的南河中心過去有一個極大的蜆子塘,鎮里慣于捕魚摸蝦的陳三小有一年夏天在這里只撈了一天,竟撈了有半船白花花的蜆子——都是一個蜆子塘里的,陳三小那年發了不小的一筆財吶,經過這一劫,后來南河邊的蜆子就很少了,但據說不久另幾條大河又發現了幾個極大的蜆子塘。
南風吹時,就到了蜆子最肥的時候了皮紋紙封面。身著素藍衣裳的長辮子漁家姑娘拎了滿籃白蜆,沿巷叫賣,“蜆子羅,鮮白的蜆子羅!”聲音清脆動聽,印象里,那時大概也正是梔子花開的時節,白胖胖的蜆子總是和那淡白淡白的花兒攪在一起,院子外是越來越遠的叫賣聲,而院子里,卻只是悠悠淡淡的花香。
買回家的蜆子也是要養個一兩日的,這樣才能去掉泥腥味,洗凈煮沸后,撈起蜆子,一只只蜆子都張開了嘴,露出雪白嫩鮮的蜆肉,用手只輕輕一抹,就下來了皮紋紙封面。煮蜆子的湯,極白,極濃,如鮮牛奶一般。據說日本對蜆子的吃法是喝蜆子湯,往往加牛奶一起喝,也有的將蜆肉剔出,蘸了糖、醋等調料食用,味道十分鮮美。而在家鄉,蜆子湯里大多只放幾根小毛菜,起鍋時,雪白的湯面漂著幾莖翠生生的毛菜,鮮美不說,只看那樸素清新如春天一般的顏色就足以讓人神往了。
蜆子殼其實也是一種清物,去肉后的蜆子殼倒在雨天泥濘的土路上,往往會形成一條極富幽趣的小徑,兒時祖父的老屋附近就有一條這樣的蜆子路,上面是竹架,牽滿了碧綠的絲瓜藤,開出的花是那種鮮黃純黃的顏色,夏天,下雨了,赤腳踩在這樣一條白花花的蜆子路上,細碎,平穩,聽著或密或疏的雨聲,不知為什么,小小的心里竟充滿了一種莫名的寧靜與快樂皮紋紙封面。
故里食物之三:青蝦
青蝦于我實在是少年時最熟悉不過的,小時候,在河邊玩耍,清可見底的水里,近水草處,常可看見淡青色的蝦子弓著個身子,很迅捷地一跳——這樣一種景象讓我有理由在水邊癡癡地呆上半天,在那片水草豐茂的河邊,我靜靜地看著那些快樂自在的蝦類,接近透明的身子,柔柔地在水中輕拂的水草,真不知是蝦成了自己,還是自己成了個蝦子皮紋紙封面。
因為這些兒時的印象,后來看白石老人所畫的水墨蝦圖也就異常親切,白石老人題畫時這么一句話給我印象很深:“晨起即興一揮皮紋紙封面。”——白石老人的青蝦大多也真是即興一揮之作,一只蝦子,只用濃淡有致的水墨輕輕一抹,成為蝦身,再稍加點染,以干凈有力的墨線勾出蝦螯,點睛,紙上便游動起形神兼備靈動自在的青蝦了——我很喜歡這樣的即興一揮,這四個字讓我想到汪曾祺老人對為文的說法:“隨便。”所謂藝術,其實無非是境由心生,要有一種蕭散自在超脫功利得失的心靈,有了這樣一種心靈,有了日積月累的藝術功底,然后即興一揮,產生出的才是逸品,這是一種真正的藝術,這樣的即興一揮絕無刻意之作的那種做作、那種無趣,比如《蘭亭序》,比如米顛的《淡墨詩帖》,比如《韭花帖》等,這些書法名作竟很自然地就讓我想到白石老人的青蝦——也真是件怪事兒——扯遠了,回到青蝦上。
我們那叫青蝦也叫草蝦,大些的叫作大草蝦,大草蝦對于水鄉任何一個孩子都是有著無窮的吸引力的皮紋紙封面。我記得最大的青蝦怕有大拇指頭那般粗,蝦殼甚至有了棕綠色的斑紋,蝦螯上有的竟積上了一層青苔,這樣的蝦子當然好吃極了,清煮,紅燒,油煎……哪樣吃都是至味。捕捉大草蝦并不是件容易事兒,常用的是蝦球,也就是用竹蔑制成的圓球形捕蝦工具,在蝦球內部放置小雜魚或面團等作誘餌,誘蝦進入取食。傍晚時,將蝦球投入河中,第2天早上取蝦球,收獲頗豐。孩子們自然沒有專門用于捕蝦的蝦球蝦網的,但卻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其一,夏夜時,到一個水草多的河邊,或者干脆就在碼頭邊(這兩處都是青蝦出沒較多的地方),看吧,遠遠的水葦子里已經有一閃一閃的螢火蟲了,水面是平靜的,偶爾有風,涼涼的,吹在臉上愜意極了,這時候,在近水處甩些面粉,稍等片刻,蝦就悄悄地摸來了——摁亮隨身帶著的手電,對準碼頭下或是水草叢里照去,直直的光柱直射到水里——看到那個弓著身子的蝦子么?——為手電光照射的大蝦子完全就是個呆子,靜靜的在光柱里一動不動,這時候,別慌,你只管把小網子伸入水中抓取就是了,蝦子為光所激射是絕對是不會掙扎的——這也真是件怪事,這種捉蝦子的方法屢試不爽,很有效果,但美中不足的是一次捉得不會太多,而且必須在夜色中進行效果才十分明顯皮紋紙封面。
另一種方法現在想來其實是蠢事皮紋紙封面。但老實說因為美味的誘惑,兒時我干過這蠢事——也就是用敵殺死迷醉蝦子,敵殺死毒性很小,那時不懂事的我們跟著一幫大孩子后面,用少量敵殺死灑在近岸的水邊,不多會兒,就有蝦子迷迷糊糊地在水邊蹦達了(青蝦只要有極微量的敵殺死就會變得暈暈乎乎),那時你就快樂地在水邊揀蝦子吧,水邊一溜兒這種呆頭呆腦的“曲公子”是完全不懂得反抗的,而且讓你想不到的是迷醉的蝦子會源源不斷的過來——這其實是一種虐奪資源型的方法,且對環境多少有些影響——家鄉現在若青蝦變少的話,過去頑皮的那幫孩子(包括我)無疑是罪不能免的。
青蝦吃法以鹽水清煮居多,這樣的做法特點即是本色,煮蝦時,看那些蝦類在鍋中弓起身子由青漸漸變紅,心里偶爾會有些慚愧,但慚愧歸慚愧,美味卻仍是美味,若有鹽水蝦在桌上,從來沒人見我比人家少動一筷子的皮紋紙封面。青蝦另一有名的吃法則是以酒醉之糟之,選個頭相差不大,整齊且活蹦活跳的,用透明的玻璃缽子盛著,然后噴白酒(酒以把蝦淹住為宜),加鹽、醋、糖、姜末、香菜,蓋上蓋子,稍捂片刻,即可上桌食用了。從生物學的角度看,吃醉蝦真是件很殘忍的事兒——因為醉蝦根本就是活的,但從吃的角度看,醉蝦實在是人間至味,醉蝦咬入口中,只用上下牙輕輕一擠,鮮嫩的蝦肉在那種微微的酒味與酸甜中便滑到了舌尖,那瞬間的感覺實在是美妙之極,明代的李笠翁在《閑情偶寄》中說到蝦子,流著口水這樣寫到:“蝦唯醉者糟者,可供匕箸。”——看來,江浙人吃醉蝦年代已很久遠了。吃醉蝦的高手吐出殼后仍會是一個完整的蝦形,絲毫沒有任何破損的痕跡,而北方人卻很難做到這些,那次外地一幫朋友聚會,一位朋友捏起醉蝦,竟象吃熟蝦一般準備用手剝殼,一時為之大異,后一想,“北方人,難怪!”于是立即傳授吃醉蝦大法:“吶,整個咬入口中,輕輕一擠,肉就出來了。”
“好吃么皮紋紙封面?”
“沒的說皮紋紙封面!”
除了醉蝦,兒時還吃過活生生不加任何作料的小青蝦,家鄉有一種說法,說是在水中吃了活青蝦,會有一個好水性,于是剛在水邊撲騰著學鳧水(游泳)時,曾一口氣連吃了幾只活蝦,蝦肉清爽爽的,很嫩,但現在的回憶里卻依然有些許的腥味兒——不管怎么樣,后來自己的水性到底還是不錯的,只不知有沒有那些活蝦之功?但現在再讓我吃那活蝦,是絕對吃不下的,除非還用酒醉了皮紋紙封面。
故里食物之四:河蚌
兒時看有關海龍王的電影,總看到龍王身邊圍著些艷麗的女子,這些女子不少身后都背著個飄著綢帶的大蚌殼,淡綠色的殼,時不時把那殼一張一翕地扇動皮紋紙封面。小伙伴們就會大笑著指著說:“看,河歪精!河歪精!”——我們那把河蚌叫做河歪,我至今想不起為什么要這樣叫法。
民間故事里,河蚌成精后多讓一些男人想入非非,河蚌姑娘的傳說與螺螄姑娘的傳說相差無幾,說的無外乎種田郎還是撿到一只大河蚌帶回家,然后成精后的河蚌每日里偷偷給種田郎做飯做菜,美得很,后來照例是回家發現了,于是二人結為夫妻————傳說多了也就流于俗套了,不過這迎合了男人盼望一場自天而降的艷遇的心理,有女人,有吃有喝,何等快活瀟灑的日子——想想頗有意思,所以在水鄉民間歌舞里總也少不了“河蚌舞”,逢年過節,東岳會、廟會、觀音會等大型民俗日里都可以看到翩翩起舞的河蚌,臉搽得紅撲撲、眉描得細細的女子背著蚌殼,翻、跌、打、跳、唱,那得吸引多少人的目光!據說西方也有河蚌精,但和中國不同,西畫里的河蚌姑娘卻是個裸體的健康女人,不象龍王旁邊的河蚌精一個個衣著整齊、儀態萬方,乍一瞧都是標準的淑女——裸體的河蚌姑娘在中國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皮紋紙封面。
河蚌在我們那兒太平常了,家鄉有句話叫“三文不值二文錢”,用在河蚌身上是非常合適的,夏天在河里扎猛子,鬧騰夠了,幾個小伙伴兒便比賽踩河蚌——是用腳踩,稍稍在河底爛泥上用腳一歪,嗯,一個疙瘩,腳趾頭勾一勾,感覺圓溜溜的吧?——那就不會錯了,這就是河蚌,有的河蚌只用腳就是可以帶出來的,腳帶不出的,就抹一把臉,翻身扎入水底,用手一摳也就出來了,這種河蚌大多為深黑色,殼上一圈一圈密密的紋,拿在手里很有勁;也有河蚌是淺色的,但尾部會突起一端——這種河蚌我們那稱之為江蚌(其實與長江毫無關系),養珍珠的河蚌就是這個品種,河蚌好吃的還是那種渾身黑里發亮的家伙,劈開后肉是老紅老紅的,厚實,肉感足,硬肉邊兒不容易爛,用刀背或刀柄將邊上的硬肉捶扁后,洗凈,下鍋就很容易爛了皮紋紙封面。
河蚌的吃法大概還是以煲類居多,據說和螺螄一樣,也是在清明前吃最佳——清明前水中的螞蟥、微生物尚未頻繁活動,那個時候的河蚌最干凈,且肉質肥厚,所謂“春天喝碗河蚌湯,不生痱子不長瘡”,老輩人是很相信這些俗語的皮紋紙封面。我老家最常見的做法是河蚌燒豆腐,用鐵鍋先將河蚌熱油爆炒,雜以姜絲、黃酒,然后豆腐隨之下鍋,做這種菜關鍵是火候要到位,直燉到豆腐起孔也就差不離了,這個時候的河蚌豆腐湯,純是白色,和鮮奶無異,撒些蒜花、胡椒粉,熱氣騰騰地端上桌,鮮白的濃湯,碧青的蒜末,褐色的蚌肉,起著一個一個小孔的豆腐,直叫人食欲大振,用條羹一下一下舀著吃,濃鮮,微辣,味美,如神仙一般,為之大快朵頤。
揚州南京一帶河蚌的燒法以青菜頭燒河蚌比較有名,青菜要選那種肥嫩的百合狀青菜,將菜頭劈成十字形,佐以少量咸肉,與河蚌同煲,不光河蚌好吃,青菜也異常鮮美可口皮紋紙封面。紅燒河蚌燉咸肉也是道佳肴, 一樣是河鮮,一樣是咸肉,二者巧妙地配合在一起紅燒、燉煮,產生奇味應當是理所當然的事兒,旺火燒沸后,再移小火燉,直至河蚌酥爛為止——這道菜風味之獨特實在無法用言語表述。
河蚌一般也就是手掌大小,小時見過最大的河蚌也就三五斤重,這種河蚌肉已經比較老了——并不好吃,但前不久報載高郵臨澤的一位鄉親居然在自家塘內發現了一個重約三十斤的巨蚌,直徑達70公分,形似澡盆——這種河蚌大概就已經算得上是河蚌精了,若放在家里好好保養不知會不會化為美女做飯做菜?只可惜那幾個饞鬼早已按捺不住,次日便將這碩大無比的河蚌劈了做了頓河蚌大宴——真不知那么大的河蚌有什么吃頭?不如養著或是放生得了皮紋紙封面。
故里食物之五:螃蟹
“西風起,蟹腳響”,秋風一起,菊黃蟹肥,持螯賞菊,那種意境想來就是一種國畫的美皮紋紙封面。
說起螃蟹,那可了不得,過去不少文人雅士甚至上升到“生平獨此求”的高度,以美食自居的李漁說起螃蟹,簡直就是眉飛色舞,口水狂流:“予于飲食之美,無一物不能言之,且無一物不窮其想象,竭其幽渺而言之,獨于蟹螯一物,終其身皆不能忘之……至其可嗜可甘與不可忘之故,則絕口不能形容皮紋紙封面。”——羅里羅嗦地說了不少,歸結起來,也就是說對于螃蟹,他老人家根本就無法說出美在何處,只知道口不擇言地說“好吃!好好吃!”——簡直就已經呆了!更叫絕的是還有一段話:“予嗜此一生,每歲于蟹未出時,即儲錢以待,因家人笑予以蟹為命,即自呼其錢為買命錢。”這個李漁,有人說他太聰明,文章偶爾過于油猾,但說到螃蟹,立刻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看到這里我總要暗自笑笑,卻又完全可以理解——你說他已經說出買蟹錢就是“買命錢”的話,還要怎樣呢?想想也是,中國傳統文人中,提起這個橫行的怪物,有多少人不暗自大流口水呢?李白《月下獨酌》云:“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萊。且須飲美酒,乘月醉高臺。”素以好吃自居的東坡居士、陸游、袁枚等人留下關于蟹的詩文也不在少數。《紅樓夢》第三十八回《林瀟湘魁奪菊花詩,薛蘅蕪諷和螃蟹詠》其實也就是曹雪芹在舉家食粥之時對持螯賞菊的思念:
“鐵甲長戈死未忘,堆盤色相喜先嘗皮紋紙封面。
螯封嫩玉雙雙滿,殼凸紅脂塊塊香皮紋紙封面。
多肉更憐卿八足,助情誰勸我千觴皮紋紙封面。
對斯佳品酬佳節,桂拂清風菊帶霜皮紋紙封面。”
我小時從沒想到小小的螃蟹會讓這么多文人雅士為之神魂顛倒,螃蟹在我們那雖說不賤,但絕非什么稀罕之物,夏天在河里鳧水累了,幾個人坐在淺水灣處打打鬧鬧,沒準兒就有誰尖叫起來:“呀,螃蟹洞!”或者手指已經給兇猛而不怕死的螃蟹夾住了,狠命地一甩,那螃蟹就到了岸邊的草叢里——自然是送上門的一頓美餐,不過由于時令的關系,夏天的螃蟹還比較瘦小,并不肥,螃蟹只有在秋天才是真正的美味皮紋紙封面。對孩子們來說,不象蝦子河蚌很容易捕到,抓螃蟹更多的還是碰運氣,一些人在河里罱泥,很多時候也會罱到一些河底的螃蟹。十多歲出外上學,沒事總愛去江邊葦灘上,和幾個要好的朋友看江、野炊,偶爾發現退潮后的葦灘地上不少小孔,用小刀一挖,竟全是小蟹,一挖出來后立即到處亂爬——這種蟹據說長不大,總是比大拇指略大些,江邊人稱之為蟛蜞,在我看來卻就是小螃蟹,大概也叫“金錢蟹”,據說腌食后味道不錯。這種江邊的小蟹以及海里的什么梭子蟹、螺蟹等和我家鄉的螃蟹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菊花開的時候,家鄉無一例外都是那種青殼白肚、黃毛金鉤的青蟹,殼在水里閃著青幽幽的光,放在桌上,八足挺立,雙螯騰空,臍背隆起,威風凜凜,清煮或清蒸后,翻開紅通通的殼子,疊金交玉,黃是黃,白是白,還沒吃就是一種奇妙的享受。能有這樣的螃蟹全是因為水網交錯、湖蕩縱橫、水草豐茂的緣故。
江浙之間,螃蟹最有名的大概還是興化中堡蟹與陽澄湖大閘蟹,上海人提起這兩樣螃蟹,不暗流口水的大概算得上異類了,據說這兩種蟹早在清代就是聞名遐邇的進京貢品,中堡醉蟹在清末被好事的外務大臣張蹇顛跛跛地帶至南洋物賽會上,被評為一等獎,一時使中堡螃蟹蠻聲海內皮紋紙封面。陽澄湖大閘蟹后來由于文人的炒作,被稱為“蟹中之冠”,其實和中堡螃蟹是相差不多的,一段時期我對陽澄湖大閘蟹的“大閘”二字總莫名其妙,因為在我印象里涵閘口附近是沒有什么好的螃蟹的,后來看了一些資料,竟有不少人也是莫名其妙,有好事者多方考證后,得出結論:大閘蟹名稱由來竟是與捕蟹的工具有關:“捕蟹者,在港灣間,必設一閘,閘以竹編成,夜來關閘,置一燈火在籪上,蟹見火光,即爬上竹閘,當即便在閘上捕之,很方便——這就是閘蟹之名的由來了。" 竹閘也就是竹籪,是一種隔在河邊捕魚的網欄,籪上捕捉到的蟹被稱為閘蟹,個頭大的就稱為大閘蟹,這讓我很是好笑——那叫“大籪蟹”不是更確切嗎?
螃蟹的吃法很多,最普遍的大概還是要數清蒸,將活蟹洗凈后,用線繩捆蟹螯,然后入蒸籠,蒸透后取出,去繩,一個個整齊地碼入白瓷盤中,紅蟹白盤,桌邊上有用鎮江香醋與姜末、醬油調好的佐料,在窗口飄來的幽淡淡菊花香里,掀開蟹蓋,蟹膏似玉,蟹黃似金,以佐料佐食后,入口鮮而肥,甘而膩,真是色香味的極至皮紋紙封面。據說真正的美食者吃這種蟹要有一整套家伙,所謂“蟹八件”,掏、挖、敲……一只蟹吃下來至少也得半個小時以上——為的就是不放過哪怕一絲蟹肉,我吃蟹總不耐煩這樣的磨蹭,所以一桌子下來,往往總是我第一個吃完了蟹,也最先將手伸入盛有菜葉的水中洗了,然后看同桌的人吃蟹,若有女孩子在桌上,自然是不可能考慮平時所謂的風度與氣質的。
除了清蒸,我們那還有面拖蟹、炸蟹等多種吃法,面拖蟹大多是未成熟的蟹,剁成兩半,加淀粉、花生,稀里胡涂地燒粘在一起,這種吃法我很不喜歡,因為沒有蟹本色的味道,但一個朋友就愛吃這種面拖蟹——人的口味也真是各異的皮紋紙封面。
醉蟹也是螃蟹十分有名的吃法,兒時我外公特愛吃這玩藝,每年都要做上一兩壇(不過由于條件限制,醉的大多的小蟹,取其味聊以解饞)皮紋紙封面。醉蟹的做法據說有二十多道工序,十分麻煩,大致先是選擇膘肥、體健、膏肥、脂滿的河蟹或湖蟹,用竹篾圈在水里養十天半個月時間,等污物全部排盡后,在蒲包中干擱幾天,并逐只刮毛和揩干水氣,隨后在蟹臍上敷上適量花椒鹽,投入醉蟹專用的缸中,用甜美可口的糯米酒徐徐澆入,干渴之極的螃蟹們這時便爭先恐后地飽飲,直至酩酊大醉,封缸月余,即成醉料蟹。再用糯米酒、鹽、糖、姜、蔥、花椒、八角、茴香等多種原料制成醉鹵液倒入,倒入大曲酒封面,蓋上小盤子壓緊,壇口上用牛皮紙或荷葉封蓋并用細繩扎牢,一周即可開封食用。醉蟹外觀形似活蟹,上席時先將蟹切開,除去蟹臍(俗稱蟹蓑衣)等穢物,略洗原鹵,斬成小塊,入口后,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卻又兼具香、甜、咸、爽之味,實在是人間絕品,若李漁嘗到這種蟹,一定又要說不要命了。
一次朋友聚會,上了一盤醉蟹,一人不過吃了一只,誰知不久,一位女同事便臉色酡紅,旋即趴在桌上昏昏欲睡——醉了皮紋紙封面。
吃醉蟹也能吃醉人,倒是十分少見皮紋紙封面。
故里食物之六:長魚
學書畫至今一直喜愛揚州八怪的,揚州八怪中我真正的老鄉就有兩位,一位是大名鼎鼎號稱“詩書畫”三絕以畫竹寫六分半書名世的鄭板橋,另一位是李鱓,我記得他畫的松樹高古而有韻味,李鱓的“鱓”據說有兩種讀法,一讀為tuo(駝),同鼉,也就是“神獸”,他做縣官時一直讀做“駝”音,以神獸自喻,另一種讀法通善,李鱓罷官回揚賣畫為生時,后期題畫多題一個字:“鱔”,據說是承認自己不過是江淮間一條普普通通的鱔魚罷了,這其中,也不知經歷了多少世事與心境的變化皮紋紙封面。
鱔也就是黃鱔,我們那一直稱之為長魚,若在我們那去菜場買鱔魚,說鱔魚,也許你走遍了整個鎮子也不會買到,但轉說長魚后,魚販子就會撓撓頭,恍然道,“噢,長魚?——多的是!”他身后的水桶里糾纏在一起的全是長魚皮紋紙封面。
長魚全身上下滑溜溜的,抓在手里,稍不留神,哧溜一下就滑到地上去了皮紋紙封面。這種魚,說是魚,我感覺倒和蛇差不多,渾身黏液,又圓又滑,感覺實在不好,小時抓長魚時心里總是莫名的慌張,長大了,對這種魚才稍稍有了主意——就是用右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張成鉗狀,中指在上,其余在下,攔腰一鎖,盡管它扭來曲去,卻掙脫不了。遇到大些的長魚,在手指間夾些稻草抓它,一般也是跑不掉的。
捕長魚的篾籠我們那稱之為“丫子”,大概因為形狀與“丫”十分接近的緣故,這是種用竹篾編成的筒狀的家伙,好象有什么機關,里面放細細長長的紅蚯蚓,晝伏夜出的長魚循味進去后,那機關就撲地就關起來了,只可進不可出,長魚進去后吃了蚯蚓只有在里面乖乖地呆著的皮紋紙封面。小時有個鄰居三黑子,每到黃昏時,他就挑一擔“丫子”到鎮外面,三黑子走在綠油油的稻田深處,那“丫子”齊齊地撂成兩撂,成角形,一路的走,一路的晃——三黑子快樂地哼著歌,快樂地在溝渠、稻田、小河溝放著“丫子”——大多放在雜草叢生處,這是長魚出沒較多的地方——三黑子一放“丫子”就要唱歌,我聽他唱過好幾次,但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嘰嘰咕咕唱的是什么,只知道他的心情是快樂的,就是那種對簡單生活的快樂。次日黎明,三黑子就乘著露水去收“丫子”了,回來后,褲管通常都濕了一大截,但他的神情是滿足的,三黑子在院子里倒長魚我去看過不少次,所謂倒長魚,就是把那丫形的篾籠的一頭拆下——那原來是活動的,然后把口向下使勁朝桶里甩,若有長魚,立刻就會哧溜滑入桶中的。三黑子成家后,有一次倒長魚,竟倒出條火赤鏈毒蛇,火紅的毒蛇吐著通紅的信子,頭昂得高高的,在桶里直竄,當時就讓他老婆一聲驚叫。三黑子卻不怕——這條毒蛇拿到市場上居然也賣出去了。
三黑子瘦瘦的,一身的筋骨肉,到現在仍是每天放丫捕長魚,雷打不動——只是現在不再唱那些莫名其妙的歌了皮紋紙封面。
長魚還有一種方法是釣——這大多是頑皮的孩子干的,釣長魚最主要的是能識別洞——這種洞在稻田埂上及水溝邊很多,洞口圓且光滑皮紋紙封面。釣具很簡單,一根尺把長的鐵絲鉤,三二條蚯蚓即可,發現洞后,將竄上蚯蚓的鐵絲鉤送入洞內,咬鉤后,迅速一拖,一條黃且長的長魚就出洞了。長魚又有鉆現成洞的習慣,若知道某處有個長魚洞,隔個兩三天去釣一次,每次都不會讓你失望,每次都有長魚——也真是怪!
宰殺長魚實在是一件很怕人的事,過去殺長魚大多是亂七八糟的將頭剁了,扔了,回頭看那些扔在一邊的頭,還在動,這讓我很是不舒服皮紋紙封面。所以后來大多讓小販們宰殺,那些小販有專用的釘有釘子的案板,用釘子將長魚頭部釘在案板上,再剖腹殺死(血淋淋的還是讓人膽戰心驚),去背,剖開后,洗凈,再橫劈成坡刀片,這樣的長魚片重油爆炒后很像一只展翅的蝴蝶——因此也得名為爆炒蝴蝶片。
小時候特別愛吃長魚絲炒韭菜,烏黑的長魚脊肉,淺黃的長魚肚,金黃油亮圓圓的長魚籽,和著翠綠的韭菜,實在是下飯的好菜皮紋紙封面。我們那長魚的做法很多,清煮后劃絲炒菜僅是其中之一,長魚的做法可以有燉、熗、燜等多種做法,每種做法都讓人回味無窮。高郵的炒軟兜長魚也一直讓我喜愛,這種做法取材純用長魚脊背肉,將鍋燒至旺火,舀入熟豬油,再投入蒜片炸香,放入長魚脊背肉,加入黃酒、味精、醬油,用濕淀粉勾芡,入香醋,顛鍋裝盤,撒上白胡椒粉即成。這種菜烏光爍亮,軟嫩異常,清鮮爽口,蒜香濃郁。據說豬油與胡椒粉、蒜瓣缺一不可。高郵一個老廚師做這種菜是一絕,汪曾祺八十年代回鄉里時就專門吃了一次,當時為之贊不絕口——卻不知老汪為何沒在名作《故鄉的食物》里寫上幾句?
前幾年去淮安,那里更叫厲害,據說長魚的做法竟有數十種之多,淮安的朋友告訴我時,我只說了兩個字“吹牛!”結果不服氣的朋友拿出菜譜給我看,當時就讓我啞口無言——居然還真有那么多種做法——老天!這都是些什么廚子!這里有一種長魚宴,八大碗、八小碗、十六碟子、四個點心,每一樣菜竟都和長魚有關,什么叉燒長魚、大燒馬鞍橋、鍋貼長魚、銀絲長魚、長魚 羹 、軟兜長魚 、溜長魚、長魚圓、長魚三翻餅 ……看得我頭昏眼花皮紋紙封面。而據說這里高明的廚師用長魚作主菜擺宴席時,每天一席,能連續三天,做出一百零八種花樣,形式各異,味道不同,鮮而可口——這樣的廚師你不服氣是不行的,不過若長魚真有在天之靈的話,不在心里罵這個廚師十八輩子祖宗才怪吶,這一百零八種做法對人來說是美味,對長魚來說那就太惡毒了。
生為魚類,不是不悲哀的皮紋紙封面。
故里食物之七:菱角
水生植物中最可入畫的大概還是荷花,從古至今,善畫荷者極多,“出污泥而不染,冰清玉潔”——荷的品性自然是讓人愛的,但畫菱者卻很難看到,這頗讓我有些不平,再怎么說,蓮與菱之間,給我親切的其實還是菱角,蓮畢竟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而菱角就不同了,菱角就是讓你采的,就是讓你吃的,而且任何人都可以采摘,不象采藕那么費事————是個技術活兒,而讓我如此親切的菱角在古代乃至現代畫作中竟極難看到,不能不說是件憾事皮紋紙封面。前些天翻翻剛買的某博物院藏畫選,竟然發現了兩幅與菱相關的古畫,真讓我有點喜出望外,原來都是揚州八怪的,也難怪,他們和我一樣,秋風一起時,必是經常吃這玩藝的,況且又自認為布衣,畫這種普通的食物是很自然的:一幅是金農的,名為采菱圖冊,用筆高古雅淡,青螺一般的遠山下,一片白水,墨綠色的菱葉重重疊疊點染著,成之字形遮蔽了三分之一的水面,著紅裝的女子三三兩兩地蕩舟在菱葉深處,近處一片空白,是水。這幅畫仿佛讓人聽到了采菱時女孩子們的笑語。老金農也得意洋洋地用一貫具金石味的漆書題詩云:“采菱復采菱,隔舟聞笑歌,王孫老去傷遲暮,畫出玉湖湖上路,兩頭纖纖曲有情,我思紅袖斜陽渡。”看了真有思鄉之感。
另一幅是羅聘的,這人更懶,只用紫紅與翠綠兩色或濃或淡地畫出了幾只兩角菱,錯落有致地放在畫的右上角,左下則題詩一首,仍是與采菱相關的皮紋紙封面。不過就從這幾只菱確可想見采菱時的風致——風菱剛出水的那種水靈靈的感覺,國畫的空白引人遐想處實在很多。
羅聘畫的這種兩角菱我們那稱之為風菱,小時候提到大風菱是要掉口水的,這種菱的特點是個頭大,剛上市時,象這種紫紅或是翠綠的兩角大風菱,生嚼味極佳,菱肉純白色,清香,脆甜,爽口,賽過一切水果,這種菱一般都是家養的居多,我小時一個同學家門口是個河塘,長滿了這種風菱,夏天去他家玩兒,河里的菱葉是平平的,靜靜地在水面不動,翻開看時,菱角藤極長,莖為紫紅色,開紫色或白色小花,常有紅眼睛蜻蜓振翅在菱葉叢掠過皮紋紙封面。這種花白天香味不明顯,但若是月白時分,偶然來到水邊,那種似有若無的清香是可以讓人靜靜地呆一會兒的。
當菱葉蓬蓬翹起時,菱角差不多了就該采摘了(九月前后前后是菱角飄香的季節),這時節,湖河水面滿是碧綠的菱盤,或挨挨擠擠,或稀稀疏疏,一大片一大片的,構成了秋季水鄉特有的旖旎風光皮紋紙封面。著樸素衣裳的農家姑娘蕩著木盆(大多是洗澡用的木箍大盆),哼著曲兒,穿行在翠綠的菱葉叢中,真是天然畫境。我們那采菱好象沒有用船的,這種木盆采菱時會有不大不小的傾斜,外地人路過時看到了真要捏一把汗——其實是一點不妨事的,木盆穿行在菱葉叢中十分的靈活輕便,菱角稍稍滿了,便劃到岸上,倒了,再坐著下河采摘。小時大概跟在大人后面采過一次菱,坐在大大的木桶上,漂在菱葉叢中的感覺實在是奇妙無比,那次菱沒采多少,在水中卻吃了不少嫩菱——叫個新鮮,水靈靈,脆生生,甜絲絲。
菱角一般都是任人采摘的,想吃,就在河邊采一些,只要別帶走,誰也不會過問皮紋紙封面。
家鄉民歌唱道:
“姐姐家在菱塘旁皮紋紙封面,
滿塘菱角放清香皮紋紙封面,
菱角本是姐家種皮紋紙封面,
任哥摘來任哥嘗皮紋紙封面。”
這采菱之外,大概也應當有不少純凈而美麗的愛情故事吧皮紋紙封面。
家鄉最常見的其實還是四角菱,學名叫“羊角傾”,喊俗了也叫“羊角青”,特點是皮殼較薄,上下兩角稍稍內傾,成環狀,左右兩角抱肋,如麻雀肚一般皮紋紙封面。剛采的鮮菱綠如翡翠,煮熟后其色如金,有一種飽鼓鼓的生命充盈的感覺。
還有一種是野菱角,與風菱相比,個頭就小多了,野菱偏瘦,一般就兩個角,不大皮紋紙封面。我個人認為野菱角的味道某些方面是風菱綠菱無法比擬的。嫩野菱極甜,夏末秋初時分,乘船出行,在水邊常可看到三三兩兩一撥撥的菱葉,這一般就是野菱,坐在船邊輕輕地撈出來,翻開菱葉,就可以看到躲在葉片后面的野菱,隨手摘了,嘗個新鮮,依舊將菱葉放入水中,船遠了,甜味卻在口中——野菱角更脆些,味甜,嫩得也更甜一些。
野菱成熟后刺極尖利,煮熟后裝在褲兜里一不小心是會戳到自己的皮紋紙封面。
我特別愛吃家鄉的野菱米燒肉皮紋紙封面。野菱殼極硬實,有時得用刀才能將其劈開,菱米也異常的結實,與肉同燒時,多燜一段時間,出鍋后,菱米表面是油油的肉汁,油光發亮,咬到嘴里,結實得很,用家鄉話說就是“很有咬嚼”,何況又有一股家菱所沒有的野性的清香。
家菱其實還是清煮居多,煮起來都是一大鍋,撈起熟菱后的水黑黑的皮紋紙封面。我們那兒一般人家最先采了菱,煮熟了是要送給鄰居嘗到新鮮的。那些天,即使你家沒有菱塘,但每天仍可吃到最新鮮的菱角。一家人圍著一桌熟菱,邊吃邊聊,那情境想起來真是溫馨之極。
熟風菱因為只兩只角,又大,很容易掰開,極粉,吃完了有時還要將角敲一下——里面有時會藏有一小角菱肉皮紋紙封面。家鄉不少菱又酥又粉,味道比現在的板栗要勝出不少。
剝去殼的菱米一般都是燒菜,有名的吃法是菱米燒仔雞、燒鴨、燒豬肉等,多爽而不膩;菱米切成丁、片同魚丁、肫肝片爆炒,味道也極佳皮紋紙封面。菱角米燉湯好象也是可以的,老菱燒豆腐也是家鄉的一道好菜。
入秋以后吃過幾次菱,都是煮熟了賣的,很不過癮,想吃些家鄉的那種嫩野菱或脆生生的紫紅大風菱,卻不想早成了奢望——市場上的菱竟然沒有生賣的皮紋紙封面。
故里食物之八:蓮藕
小時候逛廟會,吃方面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熟藕了,到現在我還記得在鎮子磚橋邊的那個老人,那口奇大無比的鐵鍋——鍋上面熱氣騰騰的,里面煮著一段一段的藕,據說都是從夜里就開始煮的,那藕比一般的藕大多了,真叫個碩大,煮得透透的,顏色是那褐色中的老紅,讓人忍不住就想咬上一口皮紋紙封面。我和我的小伙伴自然是禁不住這誘惑的,一人買一段藕,吁幾口熱氣,便迫不及待地咬起來,一路走,一路吃,看舞龍,打蓮湘……美得很。熟藕咬起來有很輕柔的絲兒,入口又香又爛——滿口清香,熟香,溫暖的藕香直沁人心,那香味現在想起來仍是忍不住的向往,但讓我描述那樣的香味根本就是無能為力的事兒。
對藕印象如此之深與我們那兒藕不算多大概也有關系,我們那地方盡管水網密布,但由于不是湖蕩地區,沒有成片的藕田,人家長藕也只在河溝池塘零星地種植一些,所以聽人家提起藕,總會饞上一陣皮紋紙封面。
二舅過去開過一家鞭炮廠,因為安全的緣故,離鎮子很有一段路,是個四面環水的小島,只一條堤壩與外面相連,小時候去舅舅家去,就愛和我的兩個表弟去那里,除了可以瘋玩一陣,饒有興味地看鞭炮的各種加工工序,更主要的大概還是廠子旁邊那片不小的藕塘皮紋紙封面。在此之前,我沒有見過那么大的藕塘——大概有一個半足球場那么大,滿塘碧青青的荷葉,或紅或白的荷花在一片碧青里迎風顫動,真是清風送爽,那時大概才學過“接天蓮葉無窮碧”這句詩,玩累了,坐在塘邊的雜草上,酸溜溜地就想體會那種意境,但蓮葉的盡頭卻是塘邊的綠樹與一排紅磚房,根本就沒有“無窮碧”的感覺,看著荷葉上飛過的蜻蜓,雖然覺得美,但多少還是有些悵惘的——總想著以后能真正看到那樣的意境。所以后來去藕鄉寶應看到“十里荷香”的景致,心里一驚且猛地呆住了是很自然的。
印象里兒時的藕有幾種吃法,一是生吃,這種藕以花香藕居多,顧名思義,也就是荷花香時的藕,民諺云“頭茬韭,花香藕,新娶的媳婦,黃瓜鈕皮紋紙封面。”說的就是花香藕的新嫩,這種藕上市最早,大暑后荷花開時即淘上來,剛出塘時,用水沖洗,白嫩嫩,水汪汪,如嬰孩手臂一般,入口后,蹦脆蹦脆,肉嫩漿甜,可與最好的鮮梨媲美,這種藕冷熗涼拌十分可口,切片熱炒也是一個脆字,爽口之極。今年夏天去寶應水泗,正是花香藕上市的時候,熱情的主人給我們每人一小袋花香藕,叫個鮮、白、甜、脆、嫩、爽,真不知該怎么形容,入口全無一絲渣滓,滿口生香,遍體生涼,吃了一小段后,到底沒舍得再吃,顛顛地從兩百里外帶回了家與家人同享。
挑藕一般是女子的活兒,著花喜鵲衣裳的水鄉女子挑一擔鮮藕,一路晃蕩在荷花蕩畔,想來就如詩如畫,一派田園風光,但據說花香藕是絕不能給女子挑的,原因無它,只因為太嫩,得一口氣挑到目的地才行,而女子挑藕,換肩歇息磕磕碰碰是很正常的,老藕沒事,但花香藕就不能了,稍一磕碰,花香藕就會散了的皮紋紙封面。
中秋前淘的藕稱之為中秋藕,這種藕少了花香藕的那份清脆,如二十歲左右的青壯男子,生吃入口頗多咬嚼,讓人回味,人家中秋夜賞月時所供的藕多是這種藕皮紋紙封面。
寒露以后,荷葉敗盡,這時節就到了真正淘藕踩藕的季節,踩藕是個標準的技術活兒,一般人是干不了的,我小時看那些穿著皮衣褲的大人在藕塘里踩藕真是崇拜極了,因為得把一枝至少也是三四節的藕完整無缺地采上來,那多費事!這里面竅門兒很多,踩藕人只用腳踩,憑的就是經驗與感覺,據說主要是得看枯葉,看葉柄,確定地下的藕的大小與方位:雙腿伸縮,身子顛動,呀,一枝藕,于是雙手淘泥,腳一鉤,上來了——又是一枝銹跡斑斑粗大無比的藕皮紋紙封面。有些老藕農據說一天可以淘二、三百公斤藕,想來真是厲害。現在的作物很多都講究機械化,但踩藕就不行,說踩藕機械化不把人大牙笑掉才怪。
我小時愛吃的熟藕就是用這時的藕煮的,江南煮藕時不少地方還在藕孔里塞糯米,煮爛煮透了,干干凈凈地蓋一塊青藍色的布,提籃在大街小巷叫賣:“糯米藕羅——噴香的糯米藕羅——”遇到賣這藕的,若不掏銀子買也可真叫人佩服的皮紋紙封面。
藕吃得最多的還是在寶應,這里有一種全藕宴,我雖然沒吃過,但每次去那里,主人招待我們的飲食中少不得的總是藕類:喝的是地產的蓮藕汁(到了那地方,什么可樂、酸奶、椰奶、雪碧之類的飲料全都被我嗤之以鼻),吃的呢,少不得的有涼拌藕片,素排骨(藕做的),還有藕炒肉片、荷葉排骨(煮得酥爛的排骨以荷葉包裹)、荷葉粉蒸肉,藕片骨頭湯等,給我印象最深的是藕粉圓子與“捶藕”:一般圓子都是以糯米粉來制作,而寶應人偏偏以藕粉來制作——也只有藕鄉人才想得出來皮紋紙封面。藕粉圓子我不知道怎么個做法,但就吃看,少不得的原料有藕粉、桂花、芝麻等,外面好象還撲了層什么紫白色的茸茸的粉,藕粉圓子也就荔枝大小,一般都養在水中。上桌后,潔白的瓷缽里,漂著一個個質嫩形美、均勻園滑、淡紫透明的藕粉圓子,看一眼也是件賞心樂事。藕粉圓子入口富彈性,甜而不膩,食后桂香滿口,余韻悠長。
另一種“捶藕”大概是寶應獨有的做法了,第一次聽說這名字嚇了一跳——藕怎么捶?但事實上這藕就是因為做時需反復捶打而得名皮紋紙封面。成品的捶藕,呈醬紅色,吃到嘴里,有些粘滑,但卻又香甜酥軟,濃而不膩,讓人回味無窮。
藕鄉的白蓮藕粉,被稱為“鵝毛雪片”,純凈有如冰雪,潔白有如鵝毛,片大而薄,質地細膩,用開水沖泡后,呈淡紫藕芽色,晶瑩透明,凝結如膠,用筷子挑起來,絲極細長,很有韌性,入口爽滑異常,很快就消溶了,但荷藕特有的清雅淡香卻留在口中皮紋紙封面。有一次在那兒吃早飯,和我的同事別的沒吃多少,藕粉糊每人竟喝了五六碗,一時成為笑談——那時熱騰騰地喝下去,渾身上下,舒坦之極,出得門來,清風拂面,遍體輕盈,真南面王不易也,若東坡居士那時貶謫寶應吃到這玩藝兒,一定也會長嘆:“日喝‘鵝毛雪’六碗,不辭長作寶應人”——據說寶應的這種“鵝毛雪片”白蓮藕粉一直是明清兩代的貢品,難怪!
故里食物之九:荸薺
兒時看京劇電影,除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大花臉(臉譜),最感興趣的就是那一把長長的胡子了,比如包龍圖,手捋胡子,朝后稍稍一仰,口中大叫:“哇——呀——呀——呀!”在我們看來,那是多好玩多刺激的一件事皮紋紙封面。我們幾個小伙伴兒都想擁有那樣的胡子,可去哪里找呢?于是我們終于發現了野荸薺——野荸薺在我們那兒的河溝水塘里是到處生長的,尤其溝渠里最多,都是那種蔥管狀的葉子,有小小的格子,很細,也很高,筆直筆直的。摘下野荸薺葉子,用線扎起來,掛在耳朵上,剛好蒙住了嘴,簡直就是天然的胡子,手一捋,且嗶嗶作響,于是我們得意地叫著“哇呀呀”,打成一片,我們快樂地模仿著里面的人物,棍棒飛舞,瘋子一般地在水邊嘻鬧著。
因了這一段經歷皮紋紙封面,后來看《受戒》寫“歪荸薺”那一段時也就覺得異常的親切:
“歪荸薺,這是小英子最愛干的生活皮紋紙封面。秋天過去了,地凈場光,荸薺的葉子枯了,——荸薺的筆直的小蔥一樣的圓葉子里是一格一格的,用手一捋,嗶嗶地響,小英子最愛捋著玩,——荸薺藏在爛泥里。赤了腳,在涼浸浸滑滑溜的泥里踩著,——哎,一個硬疙瘩!伸手下去,一個紅紫紅紫的荸薺。她自己愛干這生活,還拉了明子一起去。她老是故意用自己的光腳去踩明子的腳。
她挎著一籃子荸薺回去了,在柔軟的田埂上留了一串腳印皮紋紙封面。明海看著她的腳印,傻了。五個小小的趾頭,腳掌平平的,腳跟細細的,腳弓部分缺了一塊。明海身上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覺得心里癢癢的。這一串美麗的腳印把小和尚的心搞亂了。”
——這段話我當時是抄下來的,現在再抄一遍也未嘗不可——從“歪荸薺”(歪作動詞,有提手旁)到“一串美麗的腳印”,真說不清當時的感覺,原來文章是可以寫得這么平淡而又美的!情美,景美,人美,如橋邊自在的流水一般,所有的一切無不讓人心馳神往,我甚至也很想看看那一串美麗的腳印皮紋紙封面。我相信這是與作者少年時的生活與舊夢分不開的。
這樣的歪荸薺小時我干得不少,已經記不清有沒有女孩子一起玩了,若有,或許也是會有一串美麗的腳印的,只是那時年太少,不懂事,縱有腳印,也不至于把心給搞亂的皮紋紙封面。
李時珍在說到荸薺時寫道:“生淺水田中,其苗三四月出土,一莖直上,無枝葉,狀如龍須……其根白蒻,秋后結顆,大如山楂、栗子,而臍有聚毛,累累下生入泥底皮紋紙封面。”這段話寫得實在是很形象,尤其說葉子“狀如龍須”——原來我們兒時到處找胡須時的眼光還是比較犀利的。事實上,我們家鄉栽種荸薺的人家很少,所有的荸薺大概也是以野荸薺居多,和正常的栽植的荸薺相比,野荸薺就小多了,只有指甲大小,呈扁圓形,深栗色。母親有一陣子回來總會在衣兜里掏出些野荸薺,都是在溝渠邊順手淘的,洗得干凈凈的,有些干,入口極甜——是一種絲絲的很溫馨的甘甜,這種甜味也許只是屬于那個童年的我的,以后,不會再有那樣的甜味。
吃得多的其實還是家荸薺,也就是人工栽植的荸薺,家鄉每年都有小販用船運來不少這種荸薺,與野荸薺相比,家荸薺就大多了,約有銅板大小,尖端突起紅中透白的荸薺芽兒,扁圓圓的,表皮或鮮艷紅潤,或烏紫發亮,去皮后肉質白嫩,咬在嘴里,甜汁四濺,家中若買了荸薺準備做菜時,我常常忍不住一邊削一邊吃,越吃就越有癮——因為太甜嫩了,到最后所剩無幾干脆也就一起吃了,好在母親回來也是不會怪罪的皮紋紙封面。
荸薺大量上市大致是在初冬時分,到了那時節,老城區的街頭巷尾,常可見小販拖著一輛三輪車,滿車的荸薺,鮮亮亮的顏色,很能吸引人,所以這些小販從來也不吆喝,只是平靜地一邊削一邊賣皮紋紙封面。我不喜歡那種削好了的荸薺,莫名的總覺得不太衛生,于是挑帶皮的買了——那種烏黑發亮的荸薺,這樣的荸薺漿分很足,吃一口,格蹦脆,直甜到心。生吃之外,荸薺煮熟后風味也極佳,煮熟后的荸薺皮有時用手也是能抹去一些的,與生荸薺相比,熟的更有一種別樣的甜香。
單位的食堂經常有炒荸薺賣,小黑板上卻寫作炒馬蹄,第一次看到馬蹄時我還以為是什么東西,買來一看,原來就是荸薺,切成片炒雞丁,雜以紅紅的辣椒絲,味道似還可以皮紋紙封面。但我個人還是喜愛荸薺與木耳肉片同炒,白的是荸薺,黑的是木耳,鮮的是肉片,黑白分明,咸中又有脆甜,鮮美爽口,若興致上來做這個菜時,端上桌子都會被吃個底朝天,這讓我很是滿足。
荸薺做成的小吃也極多,有一種做法是將削去皮的荸薺竄在一起,用油炸了賣,這種吃法我沒吃過,也不想吃,還有諸如荸薺餅、蜜汁馬蹄等小吃,在飯店吃過,到底印象不深皮紋紙封面。在我看來,荸薺這種水中的清物,應當還是取其本味較好,要么生吃,要么就煮熟了剝皮吃,那種清香是比什么都美的。
以水生植物命名的顏色中除了藕荷色大概就要算荸薺了,荸薺的顏色應當屬于古典的,我記得家鄉很多人家漆家具時,總愛說,漆成荸薺色吧,也就是那種紫中透紅烏中透亮的顏色,二表姐出嫁時我看到整套的家俱都是荸薺色的,荸薺色的衣櫥、荸薺色的桌椅、荸薺色的杌子、荸薺色的書柜……二表姐遠遠地看著那套家俱,臉上是淺淺的笑——二表姐原來就是個具古韻的女子,她喜愛荸薺色是很自然的皮紋紙封面。
故里食物之十:茨菇
小時候,提起茨菇,總是要皺眉頭的,因為覺得實在不好吃,苦澀澀的,就好象我初次吃到腌生姜一樣,生辣生辣的——都是兒時沒什么好感的食品皮紋紙封面。
但我卻喜歡生長著的茨菇,家鄉的溝渠或河邊淺水處經常可以看到幾棵茨菇,碧綠的,不多,卻極有風致,葉呈箭形,所謂“茨菇葉子兩頭尖”皮紋紙封面。茨菇大多向下著生須根,向上環生葉柄,呈長柄狀。夏秋時節,茨菇葉腋會抽出一兩枝生花梗,淡白色的花,小小的,什么香味也沒有,花敗了也能結實,形成密集的瘦果——這當然不是茨菇。吃的茨菇是在地下,球狀莖,青紫青紫的,有兩三道環節,茨菇嘴兒——也就是頂芽,略略有些彎,數層芽鞘包裹著。
那時候,一到冬天,一條不知哪兒來的船就裝了一大艙茨菇,泊在家門前的碼頭上皮紋紙封面。賣茨菇的是個老漢,我現在已經記不清他的面容了,似乎胡子頭發都有些白了。大家都叫他“壯腿”,大概是因為他的右腿的下部一直腫著,可能是一種病,于是也就戲稱是“壯”了,“壯腿”走路一瘸一拐的,但一直笑笑的,很滿足的笑,他穿得簡單,吃得更簡單,我們到他船上看人家買茨菇,順便到架在船頭的鍋灶上瞄一眼,好象不是白煮芋頭就是茨菇咸菜湯——也難怪,滿滿一大艙的茨菇,那么難吃,他不吃,誰吃呢?但想不到的是,壯腿的船在這兒最多十天半個月也就賣完了——這里的人家太愛用茨菇做菜了。
比如我家,冬天經常吃的就是黃芽菜炒茨菇,隨便哪家辦事請客,少不得的一盤菜就是黃芽菜炒茨菇百頁,講究的人家還要再加點肉片皮紋紙封面。我那時真搞不懂為什么大家愛吃那么難吃的茨菇?這種東西,有什么吃頭呢?不甜,更不香,哪象荸薺那種脆甜脆甜的!茨菇,讓人難以忍受的是怎么吃都有的青澀味。
這都是兒時的感覺了,現在想來,茨菇最讓我敬重的卻正在于它一貫保持的青澀味皮紋紙封面。
即使如茨菇紅燒肉,肉香中依然含著些許的青澀:茨菇燒肉和芋頭燒肉、蘿卜燒肉一樣,到最后,筷子都是去肉而奔向茨菇的皮紋紙封面。燒肉的茨菇一般不切開,整個和肉一起紅燒,時間要長,直到肉汁全滲進了茨菇里,出鍋后,撒些青翠可人的蒜葉末兒,醬紅的茨菇上油汪汪的,點綴著一星兩星的綠,吃到口里,先是粉粉的,是一種很有咬嚼的粉,而不是亂糟糟的粉,沈從文說茨菇是有格的,想來真是妙語,有格也即不隨波逐流,有自己獨立的品格,土豆一煮就爛,一爛就爛到稀里胡涂為止——所以我一直對土豆燒牛肉無甚好感,吃到最后一嘴的胡涂,土豆自然是沒什么格的,而茨菇再怎么燒,卻還是那種粉粉的清香。
除了炒茨菇片、茨菇紅燒肉之外,茨菇最多的還是燒湯,我們那兒人家請客常用一道菜:茨菇燒蟶子湯,最好選那種拇指大小的,將皮全部刮去,這種湯出鍋時鮮白異常,極鮮美,有的茨菇煮裂了,但形狀依然,茨菇嘴子清爽爽的,連湯帶水地吃下去,自有一份獨特的清明感皮紋紙封面。
茨菇蟶子湯已經很多年不吃了,上次去一家飯店吃飯,點菜看到茨菇二字,忽然就想起茨菇蟶子湯,問服務員,倒把她嚇一跳,說茨菇從來沒有這樣做法,她推薦的除了茨菇紅燒肉,就是茨菇咸肉炒大蒜,只兩樣皮紋紙封面。
茨菇燒湯于是終于沒有吃成,但我得承認那家飯店做的茨菇片炒咸肉大蒜味道著實是好皮紋紙封面。
以上作品皮紋紙封面,轉載自
南昌市日昇吉印通未經許可、擅自兼營出版物印刷經營活動案據信用中國(江西南昌)網站消息,近日,南昌市文化廣電新聞出版旅游局對南昌市日昇吉印通作出行政處罰:給予當事企業停業整頓*天,沒收《2021高安統計年鑒》和《生產資本的循環》2個出版物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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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08 118
很多作者想在評職稱前出版一本書學術專著,提高加分。學術專著出書并沒有大家想的那么難,可為什么很多作者出版后,上交材料時,單位卻說不符合條件呢?歸根結底是因為沒有注意以下這*點:第一、字數很多作者在出版學術專著之前沒有看自己的職稱評選文...
2022-09-22 133